将军的醋坛又翻了 第3节
第4章 你装矜持给谁看? 祁屹受伤了。 从宫里回来后,封赏还未下来,皇上只是先给他划分了一处府邸。 她被祁屹带回府邸,下马后他走得很艰难,随意进了正院的一间卧房,接着就卧床不起,一直没从房里出来过。 她担心他的情况,可又怕他觉得她多事。 思虑再三后,她还是端着一盆热水敲响祁屹的房门。 “将军,奴婢给您打了一盆热水,睡前泡泡脚,睡得暖和些。” 房内的人没有回应,她只好再问一次,“将军,奴婢……” “进来,聒噪!”房内之人怒声喝道。 江晚渔抖了抖身子,直接打开房门。 她只是想帮他泡泡脚,为何要这样吼她? “将军,奴婢给您泡泡脚。” “放那儿,我自己来。” “奴婢是将军的人,理当是要服侍将军的,泡脚这等小事儿,还是让奴婢来服侍您吧。” “……” 祁屹鼻腔中哼出一声烦躁,却还是从床上直起身来。 他伸出脚时,着实把江晚渔吓了一跳。 祁屹的左脚脚踝以及膝盖弯都肿得不成样子,上面还有淤血,看上去像是被板子打过的。 “怕了?”祁屹冷不丁问了一句。 江晚渔摇摇头,“将军,您的脚踝估摸着是扭伤了,需正骨才能痊愈。” “用得着你来说?夜间无郎中,明日你去帮我找个郎中便是。” “硬挨一夜将军定会很难受,奴婢见过郎中正骨,若是将军不嫌弃,奴婢可帮将军先正骨,明日再去寻郎中抓药。” “你?” 江晚渔在他的声音中,察觉到了浓浓的怀疑。 “奴婢自幼身子不好,经常泡在医馆里,见多了郎中的诊治,便记下一二。奴婢庆幸自己记性好,此前所记下的诊方和诊疗手段,仍存于脑内。”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? 久病成医,她也许便是这样的人。 江晚渔身子弱,祁屹是知道的,他和她初遇那日,她便是刚看完郎中,提着几包草药,出现在了他面前。 后来,他经常偷偷跟着她去医馆,等她看完郎中,他便装成偶遇的样子,带着病恹恹的小姑娘到处乱窜。 “若是你敢jsg耍花样,我就杀了你。”祁屹拍了拍她的脸颊,手感很软,却过分冰凉,“动手。” 江晚渔先是给他磕了一下头,“奴婢日后全依仗着将军而活,将军的一切对奴婢来说都是最重要的,奴婢只望将军身子能康愈,不敢耍任何花招。” “别废话,赶紧动手。”祁屹这几日听多了她乖顺讨好的话,现在听着总觉得很不爽。 一口一个奴婢、贱婢,叫得倒是顺口。 她以前不会这样,她是那个仰着头的大小姐,从不会去刻意讨好任何人。 不过是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,她的气节、矜贵,荡然无存。 她现在沦落得和他一样,为了生存能向上位者卑躬屈膝。 “是,还请将军忍着些,若是实在忍不下去,可以咬奴婢的手臂。” 江晚渔说着,将自己的手臂往上抬了抬。 她有模有样地抓住祁屹的腿,照着记忆里郎中诊治的模样,开始为祁屹正骨。 刚开始她的双手颤抖得不行,可无意间抬眸对上祁屹冷得能冻死人的眼神,她一咬牙,一狠心,双手前后一掰。 ‘咔哒’一声,还真把祁屹错位的踝骨正好了。 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,蹲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。 全程祁屹没有喊一下疼,更没有咬她的手臂。 “将军,不疼吗?" “这点程度也算疼?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似的娇气?” “……奴婢不娇气,只要将军吩咐,奴婢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做,但求将军不要丢掉奴婢。” 祁屹冷哼一声,没再回应她。 江晚渔本想用热水给他泡脚,可正骨花了好长时间,木盆里的水都凉了,她只好再去打一盆。 “瞎忙活,”祁屹大手揪住她的后领不让她走,“上来睡觉。” 由不得她拒绝,他直接把人拎上了床榻。 江晚渔身子僵成一根木头,颤着声音道:“将、将军有伤在身,现在不、不宜做那事……” 说这话的时候,她脸瞬间涨红像是能滴出血来。 难怪她僵成这样,原来是把他想成豺狼虎兽了。 也是,在她心里,他一直都不是好人。 他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,只想抱着她好好睡一觉。 可忽然间被她的反应激怒,欲的匣口也被她打开。 祁屹沉冷的声音似一把刚开刃的匕首,划在她的肌肤上,“求着我要你时那股放浪劲儿哪去了?你在这装矜持给谁看?” 她厌嫌他,却要忍着憎意仰仗他活下去,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。 他永不会怜悯她,就像当初她不曾怜悯他一样。 她是他的奴,而不是那个清贵的大小姐。 江晚渔那颗心憋得透不过气。 祁屹说得对,他想要她的身子,她还有说‘不’的资格么? 他之所以救下她,不就是因为她的身子? 她那晚用身子换了自己的命,以后她都是祁屹的人。 只要他想要,她随时都得献身。 心脏不停在撞击着,她努力忍下无力的发慌感,徐徐转过身,面对祁屹。 她主动搂上祁屹的腰,故作娇媚,声音却还是抖的,“奴、奴婢,想……想要将军的恩宠。” 第5章 舅舅没死,她有救了! 送上门的猎物,祁屹自然是不会放过。 折腾了一晚上,直到子时一刻,他才放过江晚渔睡去。 翌日初晨,为了不吵醒祁屹,江晚渔忍着全身的酸痛感,蹑手蹑脚从祁屹怀中起身。 起身后,她回望了一眼床榻上的男子。 她未曾想过,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他再次相见。 她卑贱、狼狈,他却是受人追崇、保家卫国的英雄。 五年不见,他已经从那个爱对着她笑的少年,变成一个暴戾嗜血的将军。 他长大后五官变得锐利很多,连熟睡着的眉眼都带着锋芒,这张脸好看不假,但线条实在冷硬,犹如恶狼猛虎,多看一眼便叫人生畏。 江晚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,迫使自己回过神来。 穿好衣物,洗过脸,她拿上祁屹昨日给的银子,出府寻郎中。 “姑娘,请稍等片刻,我为这位姑娘开好了药,便随你上府中诊治。” “好,麻烦郎中了。” 都城里最好的医馆叫珍康堂,里面的坐馆郎中都是个顶个的良医,可她不敢去那儿请郎中,她害怕被人认出,更害怕昔日看着她长大的郎中,再见到她时露出的表情。 她只能进一间小医馆,方方窄窄,连坐的地方都没有。 排在她前边看病的也是一个小丫鬟,对方背对着她,看不清脸,但穿着上比她好得多,还戴着一副翠玉耳坠,看上去应是有钱人家的奴婢。 江晚渔刚想收起目光,却听到那小丫鬟说了一句,“我们家老爷升了户部尚书,以后应是不会再来你这儿拿药,这两锭银子是我们小姐赏你的。” 户部尚书? 江家刚被抄家不久,这么快就有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了。 她暗暗勾起一抹苦涩的笑,也不知道会是谁,重新住进尚书府,得到原本属于江家的一切。 “时香姑娘,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,银子还请你收回,只需将药费给我便可。” 听到‘时香’这个名字,她的脚狠狠一抖,好在她扶住了石墙,才没有摔下地来。 她怎么可能站得稳? 时香是她亲表妹凌庭萱的贴身婢子啊! 时香口中的老爷,不正是她的亲舅舅? 江晚渔心中又惊又喜,本以为与江家有关之人都被流放、充奴,没曾想舅舅和表妹还活着! 并且舅舅还接任了爹爹的尚书之位! 娘亲和爹爹待舅舅一家那般好,她和表妹更胜似亲姐妹,若是舅舅一家知道她还活着,定会尽全力救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