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536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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姥姥的。 我一定是疯了! …… 朱未希走进客院,仿佛生了一双千里眼,一眼就看到端坐在堂屋里的朱未瑾。 “大哥,二妹回来了?” 朱远墨一脸为难:“其实是她要你来,你来了,她才肯回答晏姑娘的话。” 朱未希一时语塞。 “哥也不知道你们姐妹之间闹成这样。” 朱远墨拍拍朱未希的肩,“但哥知道你是个好的,一会她说话难听,你别和她计较。” 朱远墨的话,一点都不虚。 三个妹子,最小的那个娇蛮小性,老二性子沉默古怪,只有大妹善解人意不说,还事事能干。 爹的心魔要不是因为她,晏姑娘、三爷、小裴爷他们怎么能这么尽心? 朱未希拨了下手上的玉镯,冷笑,“真要计较,这么多年我还计较不过来呢!” “你能这样想就好,走吧。” 朱未希走进堂屋,目不斜视的坐下来,接过丫鬟递上的茶碗,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,才挑起眼皮看了看对面的朱未瑾。 长幼有序。 朱未瑾欠了欠身,冷冷的叫了一声:“大姐。” 朱未希只是微微一颔首,就冲边上的小裴爷道:“去把晏姑娘叫来吧。” 小裴爷指指里间,表示李不言已经去叫了,随即身子贴着墙壁走到角落里,找了个最不起眼的椅子坐下。 他算是看出来了,这两位不仅气场不合,多半八字也不合,别一会聊着聊着就厮打起来。 晏三合其实已经洗漱好了,只是没有急着从里屋走出来。 她临睡前丢给李不言一个眼神,让她抽空去府里打听一下二小姐的为人。 “下人怎么说?” “没去打听。” 李不言替她绾头发,“你一个人睡着,我不放心。” 晏三合眸光微微低垂,一时没有说话。 等头发绾好,冷水洗了脸,接过李不言递来的帕子时,她才轻声说: “怪不得我睡得这么香,原是有你守着。” 第536章 计较 晏三合走出去的时候,堂屋里坐满了人。 朱府兄妹五人坐得耐人寻味。 面对面两排太师椅,每排三张,左侧三张依次坐着朱老大,朱老二,还有朱未希。 右侧三张,坐着朱老三和朱未瑾,两人之间还空着一个座位。 可见,朱家三位爷都不喜欢这位二小姐。 晏三合在主位上坐下,虚咳了咳,“三位爷就先避……” “不用避!” 朱未瑾表情冷得像块冰,“让大哥,二哥,三哥也都听听,最好把小妹也叫来。” 朱未瑾这样兴师动众,到底要做什么? 晏三合疑惑地看着她,再看看一旁的朱未希,“朱未希你的意思呢?” 朱未希:“一家兄弟姊妹,没有什么话要遮着瞒着的。” 晏三合:“不言。” 李不言走到外头和老总管说了几句,老总管立刻派人去叫。 不多时,一个粉黛未施的少女走进来,四下看看后,冲晏三合道了个万福,惴惴不安地在朱未希身边坐下。 李不言顺势把大门关上,身子就往门背上一倚,冲晏三合抬了抬下巴。 晏三合喝了口茶,“朱未瑾,人都到齐了,你可以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了吗?” 朱未瑾昂首:“你问。” 晏三合见她这般气势,突然话锋一转:“你的夫君是谁?什么出身?” 朱未瑾表情凝固住了。 她没有料到晏三合会突然问这个。 “夫君姓项,名延瑞。项家祖上做木工,如今还是做木工。” 朱老三在心里骂了声“死丫头”,忙向晏三合解释。 “项家并非普通木工,在工部挂职,正六品,宫城就是项家人主持建造的。” 小裴爷忍不住插话,“我们家、三爷家的宅子也都是项家人造的,没点门路,请都请不来呢。” 这么看来,朱未瑾嫁得相当的好。 荒年饿不死手艺人,项家虽不是高官厚禄,却是凭真本事在四九城立足。 项家能工巧匠,朱家算卦风水,很是门当户对。 但听朱未瑾的语气,她瞧不上。 于是晏三合问,“这门亲事是谁看中的?” 朱未瑾:“爹娘。” 晏三合:“你满意吗?” 朱未瑾语气很淡,“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轮不到我说满意不满意。” 那就是不满意。 “朱未瑾,给你机会澄清,不是给你机会和我抬杠,在我这里你什么都可以说,满意可以说,不满意也可以说。” 晏三合看着她,“退一万步,如果这个心魔解不开,朱家人都会死,你也不会例外。死人,是没有机会再开口的。 死人只会穿上寿衣,躺进棺材,埋到土里。土掩上,墓碑竖起来,子孙后代只看到“项朱氏”三个字。 这人活着是什么样的,经历了什么苦难,她爱的人是谁,恨的人是谁,为什么和娘家人不走动……没有人知道。” 朱未瑾攥着帕子的手狠狠颤抖了一下,各种滋味涌上心头,一时间竟怔住了。 晏三合目光一挪,“朱远墨,这门亲事是怎么说上的?” 朱远墨虽然觉得问这些问题,都是在浪费时间,但晏三合问,他就答。 “娘挑了几个世家公子,爹排了所有人的八字,项妹夫的八字和未瑾是最般配的。” 晏三合:“项妹夫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 朱远墨犹豫了一下,“人是不错的人,就是木讷了一些,只会钻研手艺,不太懂人情世故。” “再不懂人情世故,岳丈快死了,离得又是这么近……” 晏三合:“总应该过来看看吧?” “是我不让他过来的。” 朱未瑾说这话的时候,晏三合正盯着她看,午后的冬阳淡淡铺在她的身上,原本好看的眉眼一瞬间充满了戾气。 晏三合心里浮出一个念头:“你恨你爹?” 朱未瑾迟疑着没说话。 晏三合:“你恨你爹偏宠朱未希,把她宠上天,忽视了你?” “忽视?” 朱未瑾目光中有了几分悲凉,“晏姑娘,如果只是忽视就好了,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女儿。” “朱未瑾。” 到这里,朱远墨再也听不下去了。 “做人不要没良心,爹对你也是好的,没有哪一样亏待了你。你结婚一百二十八台嫁妆,满满当当,没有比朱未希少一台。” 这话,像是点着的炮仗,一下子炸开朱未瑾藏在心里二十一年愤怒,不甘,痛苦、埋怨。 “大哥?” 她因为激动,双唇不住的颤抖,“我计较的是这些吗?” 朱远墨眼里有怒意,“那你计较什么?” 朱未瑾蹭的一下站起来,手指着朱未希,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道: “我计较的是她,只要有她在,爹就看不见我,看不见,什么都看不见。” 她比朱未希小三岁。 自她记事起,就明白一件事情,三哥是娘的心头肉,大姐是爹的心头肉。 而她这个二女儿,什么都不是。 她打小是跟着奶娘一起长大的,婴儿时候奶娘抱着她睡,长大了,她抱着奶娘睡。 她从来没有在爹娘怀里睡过一个觉,而朱未希却是在爹的怀里抱到大的。 每次她要娘抱的时候,娘会抱抱她,亲亲她的额头,然后说: “二妹啊,你要乖,要听话,娘忙着呢,跟姐姐去玩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