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293节
书迷正在阅读:可恶!被她装到了[无限]、捡来的反派大龙是恋爱脑、[希腊神话]春神之恋、娱乐圈第一大好人就是我、和农场主相亲对象闪婚了、兼职师父、流放后我帮夫君金榜题名、恰如其分、将军的醋坛又翻了、我有种地金手指
那女人素来藏得深。 她扑哧一声笑道:“幸好你娘没松口,否则,真真就是家无宁日了。” 这话透着些许微妙,细品品,有嫉妒,也有幸灾乐祸。 谢知非余光瞄夏妈妈一眼,继续卖他的惨。 “已经家无宁日了,我爹十几年没进过我娘的房,后来又纳了一个,也是个落难的千金大小姐,宠得跟什么似的。” 他刻意放沉声音,听上去透出几分淡淡的伤心。 “有一回我爹酒后说,柳姨娘和逝水比起来,连给她提鞋都不配,我在想,如果那逝水真进了门,我娘的正房位置,只怕也保不住。” 夏妈妈一听这话,忽的冷笑道:“那是你爹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,根本看不到她的内里。” 第294章 傅宝 “瞎说。” 谢知非长叹口气。 “我爹看人的眼光从来不差,他说好,那就一定好,我爹书房到现在还挂着逝水的一副瘦金体字。” 一提瘦金体,夏妈妈心里最后一点狐疑也没了。 当年要不是那笔瘦金体字,还有那首诗,花魁就是她的。 如果她拿下了花魁,那么被书生们争着一见的人是她;今时今日被赎出去的人,也应该是她。 “好个屁,她就是个装模作样的婊/子。” 夏妈妈胃里翻江倒海,压制了半辈子的怒气和酸意顿时翻涌上来,连声音都变了。 “你告诉你爹,她什么都是假的,连她的初夜流的血,都他娘的是假的,我才是货真价实的啊!” 终于来了。 谢知非捏着酒盅的手微微颤栗,索性把酒盅放下,手落在夏妈妈的头上,轻轻揉了几下。 “原来妈妈心里藏了一肚子的怨气啊,想和我说说吗?” 夏妈妈嘴里有酒气,眼里有泪光,一双用再多脂粉都掩不住苍老的眼睛死死地看着谢知非。 这世间大多数男人的温柔其实都是装出来的,而人品和骨子里的那份善良,却是装不出来的。 夏妈妈哪怕烂醉如泥,也分得出谁是真善良,谁是假善良。 眼前的这个男人,他的眼里没有情欲,没有不屑,有的是一点怜悯和同情。 夏妈妈的血热了,眼泪夺眶而出,“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吗?” 谢知非看着她,柔声道:“不想说,就别说。” “想说!” 再不说,她自己都快不记得了,原来她也曾在青云的顶端呆过。 夏妈妈:“我是广平侯傅陵的女儿,单名一个宝字。” 谢知非惊得差点叫出声。 广平侯? 她竟然是广平侯的女儿? 夏妈妈很是得意谢知非脸上露出的惊色。 广平侯是她的曾祖父。 曾祖父武将出身,曾跟随太祖皇帝一道南征北战,平定天下后,论功行赏封为广平侯。 爵位世袭三代,到她父亲这一辈,广平侯府其实已经落魄了。 她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色鬼,府里最顶盛的时候,足足有十二位姨娘,外头的相好、姘头更是不计其数。 妻妾成群,偏偏膝下只有一个儿子,还是个傻儿子。 傻儿子叫傅元,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,二人的生母是六姨娘。 六姨娘在怀孕七个月时,就已经得知自己怀的是双胞胎,却不曾想拼死拼活生下来的是个傻儿子。 而早生出来一刻钟的女儿却健康正常,不仅长得好看,还聪明伶俐。 六姨娘心里恨啊,恨得要死,一个傻子不足以让她从妾扶成正妻的。 “你知道一个女人的恨,有多么可怕吗?” 夏妈妈咯咯笑了。 “杀了我嫌无血,剐了我嫌无肉,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打和骂,就只能扎个小人,写上生辰八字,天天往上面戳针了。一个小人扎满了,再换另一个小人。” 谢知非面上的神情渐渐凝重。 “我命硬,挺过来了。” 不仅挺过来了,嫡母见她聪明,把她带在身边教养,还请了先生教她琴棋书画。 广平侯府虽然落魄了,但还有值钱的,最值钱的就是府里八朵金花,每一朵都长得娇娇艳艳。 嫡母的算盘打得很好,男人不行了,不还有小姐吗,只要八朵金花嫁得好,侯府总有出头之日。 后面的故事,谢知非不用听也知道结果。 八金花嫁出去五朵,最后都没落得个好死。 傅大小姐难产而死,一尸两命; 傅二小姐嫁到南边,和侍卫私通,被沉了塘; 傅三小姐得了怪病,嫁到婆家没几年,一命归西; 傅四小姐和小叔子有奸情,被人发现后,投河自尽。 傅五小姐嫁给了武将,娇滴滴的小姐最后死在男人的拳头之下。 最蹊跷的是傅陵那个傻儿子,正月初一跟着家人去庙里上香,结果走丢了,怎么找也没找到人。 傅家为此还特意请了高僧化解。 结果高僧掐指一算,说是祖上杀戮太重,因果报应到了后代身上,还说这报应才刚刚开始。 这边高僧的话刚落,那边抄家的人就来。 原来这傅侯爷为了填补府里的亏空,竟然伙同兵部管粮仓的人,把好米换成了陈米,偷偷拿到外头去贩卖。 听说抄家那天,傅陵给自己灌了半斤烧酒,提着一把刀冲到内宅,把除了正妻以外的十二个姨娘统统杀了。 一同丧命的,还有两个最小的女儿。 眼前的这位夏妈妈应该是躲在嫡母的床底下,才逃过一劫。 杀完人,傅陵最后给了自己一刀,结束了他这荒唐的一生;他的发妻则在牢狱里吞金自杀。 傅家的事儿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,四九城人尽皆知,以至于多少年过去了,还有人在议论他们家的事。 “我十四岁进的教坊司,被妈妈狠狠调教了两年。” 夏妈妈双手托着腮,低低笑了一声,“妈妈说,我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,也最聪明的小娘子;说我将来一定能高中花魁,红极一时。” 十四岁进教坊司; 调教两年,十六岁参加花魁比赛; 那么夏妈妈今年应该四十有一,比逝水小四岁。 谢知非怕她回忆起来个没完,于是问道:“你比逝水长得好看,又年轻,怎么就输给了她?” “你知道那逝水是什么来头吗?” 夏妈妈一脸神秘的压低了声音,“她父亲是前太子的老师,妥妥的书香门第呢!” “怪不得我父亲说她身份贵重。” 谢知非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色,唏嘘道:“原来竟是这么一个身份。” “贵重个屁,进了教坊司还不都是卖笑的,谁又比谁高贵到哪里去?” 夏妈妈骂舒坦了,又道:“你知道选花魁来的最多的是什么人?” “什么人?” “一帮又酸又臭的读书人,口袋里摸不出几两银子,眼睛一个个长头顶上,我呸,一副穷酸相。” 谢知非顺着她的口气道:“那你这个榜眼做得可真委屈。” 谁说不是! 头一回有人替她委屈,夏妈妈只觉得面前的男人是千好万好,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给他。 “我委屈的还不止这些,那底下坐着多少他父亲的徒子徒孙?” 谢知非瞳孔骤然一缩,他和晏三合都忽略了一件事。 第295章 痴儿 谢三爷和晏三合都忽略了一件事。 唐岐令能做太子太傅,学问不必说,必须是大华国最好的; 一个最好的老师,想拜在其门下的人,一定数不胜数,也一定桃李满天下; 当年唐岐令倒台,他的这些学生都去了哪里? “唐岐令涉及的是春闱舞弊案,他的这学生不应该一个个都恨死他吗?”他故意问。 “鬼扯吧!” 夏妈妈一说这个,气就不打一处来:“那天来得比谁都多,一个个的都想捧他们的小师妹做花魁呢!”